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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無人生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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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無人生還

雲冉冉總會在這樣的時刻喪失思考的本能。

那個吻來的突然卻又格外溫柔,讓她猝不及防。

直到他松開她,她還暈乎乎的不知所措,他扣著她的腦袋將她壓在懷裏,靜靜的抱著她,像是在給她時間平覆。

雲冉冉就這樣在他肩膀處安靜窩著,不動也不說話,待得心中胡亂翻滾的情緒緩和下來,也依然沒有動。

此刻的她陷入了新的恐慌……

一個吻怎麽可能是代價?她不是三歲小孩了,這個男人親她絕不是因為喜歡,一定有所圖謀。

可他到底圖她啥?

靈力?血液?心臟?

隨便想想都覺得可怕,便有些微微發抖。

她悶在他肩膀處,他也沒催促,她便決定繼續裝死,再茍一會兒。

可就在她這樣想的時候,男人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將她推開了。

她一怔,渾身都僵硬了,目光發顫的與他的視線交匯。

他牽起她的小手,語調輕松的道:“不著急。”

這三個字讓雲冉冉喘了一口氣,她仰起臉看他,小心翼翼的建議:“可以先養養。”

男人低眸,視線落在她的小臉上。

雲冉冉真誠的道:“你瞧,我現在靈力枯竭、失血過多,身體也不好,無論你想要哪一樣,都不好使,你可以等我養好身體了,再收取報酬,那不是更值當麽?”

男人微微一怔,片刻後移開視線,他側開臉,將表情藏在暗處,薄唇微抿,掩住微不可察的笑意。

雲冉冉不知道他在笑她,她看他冷漠的轉過臉,以為他不同意,為了小命,努力道:“我恢覆的可快了,耽誤不了你幾天,而且我也不用你費神,我自己就好了。”

她見他沒反應,有些急,便將手臂伸給他看:“你瞧,我現在都不流血了,傷口都愈合……咦,我怎麽都愈合了?就連靈力都……”

她一楞,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,她身上血不知什麽時候都止了,連傷口都愈合的幾乎瞧不見,再悄悄運轉靈力,居然也恢覆的七七八八……

這怎麽回事啊?她恢覆再快也不能這麽快,難道是因為靠近他麽?

她頓時有些痛苦,只能硬著頭皮胡扯:“傷口都愈合了,但是靈力還是虧空,五臟六腑還受著傷,情緒也緊張,你知道有壓力的時候……”

她還沒說完,男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腦殼,輕聲道:“好,養著。”

她一怔,反應過來之後開心壞了,幹得好啊,雲冉冉。

男人笑了笑,牽著她的手,帶著她往荒村裏走去。

月光籠罩著荒草叢生的廢棄村落,四下寂寥。

風吹過,淺淺的鈴音便一聲一聲的回蕩在空氣中。

高大的紅衣魔尊牽著衣衫破損血跡斑斑的白衣小姑娘,緩緩的行走在村中的長路上。

隨著他的行走,那鈴音便逐步靠近。

所有沖進荒村的人都尋了暗處躲著,此刻聽見那鈴鈴聲都嚇出一聲冷汗,紛紛屏住呼吸,收斂氣息,一絲兒聲音都不敢發出。

有一個躲在民宅的床底下,蜷縮在一團陰影中,瑟瑟發抖,涕淚橫流,又不敢發出聲音,只好用力捂住自己的嘴。

就在這時,他聽到了細微的鈴鈴聲,渾身一瞬間緊繃,眼淚無聲落下,心在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。

快離開,去別處,他拼命祈禱。

可惜事與願違,那鈴聲愈來愈近,緊跟著他便聽到了木門被推開的聲音,他恐懼的大腦幾乎停止運作。

隨後他便看到了一雙靴子走到了近前,靴尖沖著他,久久未動。

眼淚瘋狂落下,瞳孔無法自控的顫動。

不知過了多久,那雙靴子忽然換了方向。

這是……要走了?

他懸著的心終於放下,就在這個時候,那人驀然蹲下,一雙殘虐的黑眼睛驀然從床底看了進來。

“找到了。”

心臟瞬間停擺,他在這一瞬間慘叫出聲。

靴子的主人站起身,一把掀開了床鋪。

他驟然暴露在那人的視野中,精神再也受不了這種刺激,慘烈的叫出聲,不顧一切的門口跑。

男人戲謔的看著他跑,沒有動作。

巨大的恐懼感幾乎撕裂了他的心臟,他爆開全身靈力,眨眼間就到了門口。

太好了,原來只要拼盡全力,還是有一線希望,他顫抖的伸出手去握那門把手,眼眸中也溢出喜悅的淚花,就在他伸手觸到門板的一瞬,臟腑忽然傳來劇痛,他茫茫然低下頭,看見自己頭部以下的身體驟然炸成了一蓬血花。

他驚駭麻木的看向男人。

就見男人歪著腦袋,沖他裂開嘴角,露出一個殘忍又嘲弄的笑容。

恐懼與痛苦剛剛浮現,他剩下的頭顱也在那刻炸了開來。

整個村落的人都聽見了那撕心裂肺的嘶吼,以及寂靜空氣中傳來的鮮血飛濺的聲響。

恐懼如瘟疫一般蔓延。

就連月色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血光。

雲冉冉站在屋中,雖然離得近,但身上並未沾上任何汙穢,因為男人將她小心的護在了身後。

屋內的墻壁和床上到處都是血漬和看不清面貌的汙穢。

她離得近,沖擊巨大。

雖然方才已經見識過,如今再看,仍然心有餘悸。

男人轉過身,像是喝了口水那般簡單,他走到她面前,牽起她的小手。

雲冉冉克制住發抖,努力保持鎮定。

男人便帶著她往屋外走,一轉身,瞧見了滿地臟汙,略一頓,在她面前俯身,將她打橫抱了起來。

雲冉冉本能的害怕,驚呼了一聲,在發現他只是抱她之後,立刻閉上嘴,生怕惹怒他。

他立在原地,低眸看她。

雲冉冉顫抖的揣測半天,嘗試著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。

他唇角一勾,這才擡腳往外走去。

雲冉冉越過他的肩膀,看向身後的墻壁,墻壁上斑斑點點,覆滿了新鮮的血液,她仔細瞧去,卻見那新鮮的血液下面,有許多褐色的早已幹涸的汙點。

形狀同新鮮血液濺上去的一模一樣。

她臉色一白,這說明這個房子以前也死過人,還是相同的死法,這種神通,除了抱她的這個男人,不可能有第二個人會了吧?

死的是個什麽人?誤入結界的人麽?

她還在胡思亂想,男人已經將她抱出了屋外,然後輕巧的放下了她,她緊張的站在他身邊。

他轉眸看過來。

她一怔,旋即反應過來,主動伸手牽了他的手,然後試探的擡頭看向他。

他便低頭,親了親她的眼睛。

這大概是猜對了,雲冉冉松了一口氣。

男人帶著她往下一處房屋走去。

沿途鈴聲輕響,宛若催命。

·

靈犀躲在水井之下,半個身子都浸在水中。

她沒想到居然會慘到這個地步,氣的臉色鐵青,這一切都要怪那個雲冉冉。

她修習順風順水,又生的貌美,一路追求者無數,性子自然高傲,可萬萬沒想到傾心的佛子居然對一個修為低下的小丫頭那般上心,自然讓她怒火中燒。

本來輕而易舉就能解決的事兒,誰想到那魔尊竟會如此優待於她,這女人究竟耍了什麽手段……

她左思右想不明白,身邊的井水又一直散發出腐臭的氣息,讓她痛苦不堪。

她從懷中取出宗主給的防護屏障,用靈力激活,將自己護在其中,只要能撐到天亮,沈峰應當能發現其中的異樣,那她就有救了。

只要可以撐到天亮……

她在這角落的水井裏,又有防護屏障,應當是安全的,就在這時,她忽然瞧見身旁的井壁上有一些黑褐色的斑點,像是濺上去幹涸後的血液,

她眉心一跳,轉身往四周看去,便在水波晃動中,看到四周的井壁上都有同樣的斑點。

心中逐漸泛起不安,她在這瞬間想起了那人的殺人神通,如果是他那樣的方式,那麽這些血跡的濺射痕跡完全符合。

他曾在這井裏殺過人……

從血跡來判斷,不止一個……

靈犀猜測道,當時那些人應該像她一樣,就這樣躲在井裏,絕望的等待死亡的到來。

她正在思索,便聽見四周發出了淒厲的慘叫,和那一聲叫人顫抖的“砰”。

隨後鈴聲消失了。

就在她疑惑那鈴聲去哪兒了之後,短促的鈴音驀然在近處響起。

她心臟一停,臉色蒼白的仰起頭,便在井口處對上了一雙冷漠又殘虐的眼睛。

那人偏過頭,露出一小截月光,整個人都沈入陰影中,輕描淡寫的一笑。

“找到了。”

這目光實在太滲人,靈犀整個人徹底崩潰,顫抖的說不出話。

她在水底仰頭與他對望,被他那樣盯著,一絲兒也不敢妄動。

她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動手,也不知道他下一句會說什麽,完全猜測不出,被巨大的未知恐懼折磨著。

就在這時,男人擡起手,她瞳孔一縮,本能的發抖,可想象中的痛苦卻未到來,她驚訝的睜眼再看,發現他掐著雲冉冉的後頸把她按到了井口。

看似兇險,另一只手臂卻穿過她的腰,將她牢牢扣在懷裏。

這是怕她掉下來。

靈犀心裏驀然生起難以抑制的怨毒,為什麽,憑什麽!

“身在福中不知福”的雲冉冉此刻只有兩行淚,這家夥掐著她的脖子要她往水井裏看什麽啊?

是告訴她不聽話就是這個下場麽?

她淚花都快要被逼出來了,小聲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

男人笑,在她耳邊問:“明白什麽?”

雲冉冉委屈:“別把我扔下去,我會聽話的。”

男人一楞,嘴角一勾,也不解釋,只問:“她欺負過你麽?”

雲冉冉她知道只要回答有或是沒有,就能輕易決定靈犀的命運,便垂眸往水井看去。

而聽到這句話的靈犀再也忍受不了,在死亡的威脅下終於崩潰,大聲哭喊道:“雲冉冉,對不起,之前都是我的錯,是我有眼無珠,是我愚蠢,是我惡毒,我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,我們宗門藏寶閣,你看上什麽,我都可以給你,或者你想要什麽,只要我有,我也都可以給你。”

“求求你,求求你,方才那樣對你的不是沈汐麽?我可沒有慫恿她,都是她混賬,我求求你。”

曾經不可一世的高傲仙子在水井裏毫無尊嚴的痛哭哀求,明明一炷香前還囂張跋扈的要致人於死地,此刻卻狼狽落魄至此。

雲冉冉看著她,半晌沒說話。

她不說話,靈犀便只能一直求,她的哭聲和求饒聲在這寂靜的夜裏傳出很遠,傳進了荒村中每一個人的耳中。

每個人都哆哆嗦嗦的在黑暗中抱緊自己。

這可是靈犀仙子,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……

雲冉冉一直未說話,靈犀則喊得嗓子都啞了。

就在那小姑娘一直沈默,而她也終於求不動的時候,男人輕飄飄的丟下一句:“上來。”

靈犀一怔,因著這短暫的轉機淚流滿面。

男人牽著雲冉冉的手將她帶離井口,不過片刻,靈犀便濕漉漉的從井裏跳了出來,一落地,腳下便濕了一片。

她站在兩人面前,身上不斷的滴水,卻連烘幹都不敢。

雲冉冉不知道男人為什麽突然改主意,但她不會多話,她乖巧才能活得久。

男人冷眸望著靈犀,直看的她忍不住後退,他嗤笑一聲,道:“給你個機會,你去找人,找到五個以上,我就不殺你。”

靈犀一怔,不可置信的看著他,嘴唇發白的問:“當真。”

男人冷笑一聲,不再回應。

靈犀卻沒有退路,咬牙道:“好,我這就去給你找。”

她說完連休息也不休息,便徑自一身水汽的往村落跑去。

先前躲起來的時候,她知道那些人躲在哪裏,她剛才那樣淒厲的求饒,全部的人可都聽到了。

她咬牙切齒,這裏不少人都說愛慕於她,要為她做牛做馬,可剛才她哭求了那麽久,一個人都沒有來救她,都是些信口開河的騙子。

況且,那樣丟臉的事情被人知道了,若是傳出去,她也擡不起頭來……

他們都該死!

於是她帶著憤怒與仇恨,一腳踹開了眼前的木門,將躲在衣櫃中的男人拽了出來。

一時之間,令人恐懼的鈴音替換成了滴滴答答的水聲,響徹在村落的每一處。

紅衣魔尊帶著小姑娘待在井邊,他扣著她的腰將她抱起來,擱在井沿上,然後人擠到她面前。

她被逼的沒辦法,往後就是空蕩蕩的井口,退的話可是會掉下去的,只好用手摟在他的脖子。

遠處的淒厲與悲鳴絲毫不能影響到這裏。

月光灑下來,將一切渲染的愈加詭譎。

空蕩蕩的村落裏荒草叢生,倒塌的房屋磚石碎裂。

血跡斑斑的白衣女孩兒坐在水井上,被瘦削高大的紅衣男子抱在懷裏。

男人低眸瞧她,在她耳邊耳語:“猜猜看。”

這一句沒頭沒腦,她卻偏生聽明白了。

先前她主動摟他的脖子和主動牽他的手都讓他心情變好,這次一定也是同樣的事兒。

她仔細瞧著他,心裏緊張又忐忑,不管了,拼了,為了活下去。

她猛然擡頭,快速朝他的唇襲去,就在即將碰到的一瞬,他驀然仰起下巴,她便撲了個空。

啊,猜錯了,就很尷尬……

原來他並不想她親他,多少有些自不量……

她還沒想完,他卻一手扣住她的後腦,低頭吻了下來,有些粗暴的長驅直入,讓她無法招架,忍不住後退。

但他扣的緊,她逃不開。

靈犀回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這一幕。

那個人人聞之色變的病嬌大佬正將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按在懷裏親。

晦氣,她暗罵了一聲。

男人聽見動靜,松開了小姑娘,小姑娘很害羞,低著頭犯暈,他側眸瞅了瞅水井,小姑娘坐在邊沿,腦子還不清醒,便借了一只胳膊給她抱著。

靈犀怒火攻心,她雲冉冉到底有什麽?修為不如她,相貌不如她,到底哪點值得這般對待?

可只要這女人一句話,那魔尊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,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忍,她憋氣到吐血。

男人終於將視線從小姑娘身上移開,他淡淡的掃過靈犀,又看了看她帶來的人,竟然有數十個。

唇角一勾,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。

“你找來的?”

靈犀道:“你不是叫我給你找人麽?我找來了。”

男人笑道:“我說過,你只要找到五個人以上,我就不殺你。”

靈犀立刻指著那群人,道:“這裏有十幾個,夠了吧?”

男人便道:“夠了。 ”

那群人則憤怒的看向靈犀,他們單打獨鬥誰都不是靈犀的對手,被她下了禁制強行帶到了魔尊面前,誰不知道交給魔尊的下場,這女人為了自己活下去竟把他們全都出賣了。

有些激動的,當場就開罵了,這下子群情激昂,都開始辱罵和指責起靈犀來。

靈犀惱怒不已,大聲道:“一群廢物,誰管你們死活。”

男人輕咳一聲,爭吵的眾人霎時安靜如雞,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。

男人看向靈犀,懶懶道:“我不殺你,你可以走了。”

靈犀喜出望外,立刻就要往村外遁走。

卻忽而聽見男人又同那十幾人道:“你們臨死前若是想報仇,我也可以給些時間。”

靈犀瞳孔一縮,他什麽意思?

緊跟著她便聽到了那十幾人禁制解開的“哢嚓”聲。

她頭皮一麻,很快便察覺到後心的十幾道憤怒的視線。

冷汗一瞬間冒了出來。

先前她是一個一個抓的,而且這些人毫無防備,抓到就下禁制,因此才能一抓抓了十幾個,她特意多抓了就是因為憤怒和恨意,他們見死不救,她就讓他們去死。

可讓她沒想到的是,竟然還有這出在等著她。

十幾個人同時上,各個都抱有搏命般的憤怒,她光一想,手腳就開始發抖。

一柄光劍猛然擲來,趁她分神的當口刺進了她的肩膀,鮮血一瞬間湧出,她痛呼出聲,急忙伸手拔出,往一旁閃去。

場面一時血腥又混亂,還似曾相識,只是如今那困獸換成了靈犀。

她痛苦又絕望的躲避著四面襲來的光劍,很快便鮮血淋漓。

男人問身邊的小姑娘。

“好不好看?”

小姑娘點頭:“好看。”

甚至還點評:“如果不要那樣黑心,只抓五個的話,也不會這麽狼狽了啊。”

靈犀本來就抵擋的十分痛苦,還聽到她如此說辭,一時氣到,又被偷了一劍,整個人都摔在了地上。

女人淒厲的慘叫回蕩在夜空裏,那聲音逐漸縮小,很快便徹底聽不清楚。

·

洛玉坐在一張木板床上,沈佑則守在門口。

門外那樣淒厲的聲音她自然聽的清清楚楚,到現在為止,進入荒村的修士已經死了大半,只餘二十幾個人了。

手指微微發抖,她雙手緊握,用力攥住。

這房間讓她很不舒服,她望著墻壁,視線微微凝固,墻上有許多年代久遠褐色的斑點,像是濺上去的血液。

這房子裏死過人。

死過人不稀奇,這個萬墳場下面的結界中,不時會被誘入道心不穩的修士,像她這樣躲在房間裏被殺掉,實在再正常不過。

她將心頭的不安壓下,開始思量眼前的困境,這樣躲下去,遲早會被找到,一定要想辦法將【救贖之光】用掉,只要成功,她就能反敗為勝。

可是要怎麽接近那位魔尊呢?

只有一次機會,只許成功不許失敗,她將視線落在了沈佑身上,這家夥可是會無條件為她賣命呢。

她呼叫系統,賒了一個隱身符,這個符篆不分等級,只要貼上,不使用靈力或者道具,大羅神仙都無法發現。

只要沈佑能吸引紅衣魔尊的註意力,她再隱身到他後面,激活【救贖之光】,是百分百可以命中的。

她握著【救贖之光】,仔細看了一下說明,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。

無論照耀到身體的哪個部位都可以,只要接觸到,便會將自己的心交給施術者,視她為自己的命,用盡全心全意守護。

她做好打算,便將沈佑叫到跟前,紅著眼圈道:“師叔,你會幫我的對麽?”

沈佑憐惜的道:“那是當然。”

·

靈犀死了。

那十幾人也個個帶傷,如今解了恨,惡狠狠的看向了紅衣魔尊。

他們現在才後知後覺的想起,方才為什麽要與靈犀打鬥,直接與靈犀聯合,一起攻向這個男人不行麽?

竟被他三言兩語擾亂了心防,各個悔恨不已。

有人豁出去的罵道:“你們兩這種惡人,除了會欺負弱小還會什麽?惡貫滿盈,遲早會有報應。”

有人跟著罵道:“若是世人知道你們這般殘忍無道,也決計不會讓你們活下去。”

雲冉冉聽不懂,指著地上支離破碎的靈犀,問:“她騙了你們,甚至沒有直接殺你們,你們就為了報仇洩憤一起殺了她。”

“而我什麽都沒做,只不過誤入這結界之中,你們就幸災樂禍的要我死。”

“怎麽你們反而成了弱小和善人,而我殘忍無道?”

“許你們報仇,不許我報仇,這是什麽道理?”

那幾人說不出所以然,便惱羞成怒,重覆道:“你們這麽惡毒殘暴,遲早要下地獄。”

忽而傳來倉促的腳步聲,剩餘那十幾人知道求生無妄,幹脆集結好一起跑了出來,有人喝道:“兄弟們一起上,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。”

眾人因為恐懼與憤怒,一瞬間便被刺激的上頭,全都朝男人攻來。

雲冉冉眼尖的瞧見方才喊口號的人第一個反方向跑,就要自己躲回屋裏,剛想罵一句無恥,那人便炸成了一蓬血霧。

她驚訝的扭頭看男人,男人輕笑了聲:“精彩。”

精彩又醜陋。

那群人不顧一切的沖上前,卻一個個連近身一丈都做不到,剛一靠近便炸成血霧,不過片刻間,能動的已經沒有幾個了。

就在這時,一柄刁鉆的光劍從遠處疾射而來,正沖著紅衣魔尊的頭顱,他動也不動,微微偏開腦袋,那光劍便貼著他的臉頰飛出去了,連他的頭發都沒碰到一絲。

那人卻絲毫沒有退縮,而是再度凝出一柄長劍,這次他沒有直接沖,而是一劍從一個人後心捅穿,又再次去捅另一個人,一柄長劍就這樣像串肉串一樣穿了四五個人。

那些人被他透胸而過,並未死透,各個鬼哭狼嚎,他卻絲毫不為所動,徑自帶著這群人往紅衣魔尊身邊攻去。

剛接近一丈之內,第一個人便崩潰炸成血霧,接著是第二個、第三個,等到第五個人也炸成血霧之後,他本人已經來到了紅衣魔尊近前。

他方才竟是拿那些人做肉盾,雖然殘忍,但有奇效,他是第一個毫發無損沖到紅衣魔尊面前的人,正是沈佑。

沈佑早就吞下大量丹藥,亦打開了頂階護身防具,更是將靈力運轉到極限。

他手中的長劍雷霆環繞,游龍清鳴,在靠近紅衣魔尊的一瞬,他舉起長劍,狠狠的朝他劈下。

這樣的一劍,普天之下能接下的不過幾人,他知道紅衣魔尊厲害,但最起碼也會受個輕傷,只要能短暫的吸引他的註意,給洛玉創造條件,這就夠了。

就在光劍即將落下的一瞬,近在咫尺的紅衣驀然擡起頭來,沖他露出了一個嘲弄的笑容。

沈佑一怔,耳邊忽而傳來“砰”一聲輕響。

他猛然一驚,劇痛瞬間傳來,他不可置信的低頭一看,發現頭顱以下已經炸成了血霧,而光劍則順勢跌落,被那人輕巧的撈在掌心,輕輕一握,化為飛灰。

他借助外力的全力一擊,竟然連他的發絲都沒有碰到。

痛苦、不甘、絕望一瞬間將他淹沒。

隨後,唯一剩下的頭顱便咕嚕嚕的跌在了地上,“砰”一聲,碎了。

廣場上一時很安靜,滿地的穢物。

就在這時,紅衣魔尊的右手邊忽然亮起一道強光,那道光準確無誤的將男人籠罩在內,絲絲契約之力瘋狂的湧入他的身體,牢牢的嵌在了他的骨血之中。

正是趁著間隙使用了【救贖之光】的洛玉,她此刻因為用了道具驀然顯形。

她方才可是全程看到了這位魔尊的實力,她實在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對自己俯首稱臣,那感覺實在太好了。

她也迫不及待想看到這魔尊在自己的命令下,對付雲冉冉的畫面了。

心中的憤恨與爽快在這瞬間達到了極致。

洛玉冷笑著看向還在懵逼的雲冉冉,得意的道:“現在,他是我的了。”

“你要是現在下跪,我可以考慮留你一條性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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